厨房的事马虎不得

厨房的事马虎不得
对厨房有偏爱，这是意料之外的事。一九六八年的秋天，母亲在收割向日葵的时候，不小心割坏了手腕，大筋差点没割断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做饭。尤其是这年的冬天，母亲的北京鲜花手根本不敢沾湿。于是我成了全家的大厨，挑起八口人的饭班子。那年我十岁。这饭班子直到嫂子过门，给了嫂子。嫂子过门的时候年龄也不大，才十六岁。等哥哥和嫂子自立门户后，饭班子又归到我身上两年，直到一九***年我高中毕业参加农业生产劳动，参加“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”去二十里外的太平大队。我初中的女同学，高中的女同学，得有一半帮我做过饭。帮我做饭最多的，是家住北京鲜花网前院的梦娇大姐。你完全可以断定，我是做大锅饭的出身。
试着做小锅饭，还是初中毕业那阵子。同学占双晚上要去替他父亲值班，我算陪班。占双的父亲是国营饭店的厨师。晚上我跟占双饿了的时候，就利用北京鲜花速递饭店的炊具、材料自己做菜吃。渐渐学会了过油，学会了抓护等厨艺，掌握了一些做小锅饭的要领。参加工作后，家中来客，都是我来上灶，倒也其乐融融。
我爱厨房，我爱厨艺。我爱厨房近乎于疯狂。前些日子，房东说分灶，我一点厨房中的炊具，只各种各样的锅就十三口，若加上烤盘，十四口。就说平底锅，有烙饼的，有煎水煎包的，有煎蛋的，还有一个专门做西餐的。基本保证了做什么食物用什么样的北京鲜花快递锅。只菜板子就四块，还有两块一次没用的。刀具就更不用说，各式各样。凡是厨房的用具，没一样是别人置办的，都是我把它们请回这个原来有我的股份的家。我是它们的至亲，所以，若被房东赶出去，让我恋恋不舍的只有它们，它们跟我太亲了。
人生，细想起来就两件事不能不做，又不能不做好。一是吃，二是睡。做好了这两件事，就完成了生活的主题。不一定整日里大鱼大肉就算吃好，但一定要保证适口，要保证饭菜有艺术性，有营养性。哪怕是白菜炖土豆也不能马虎，一定认真去做。我做白菜炖土豆，要比别人费事得多，要把白菜焯好，要用热油烫葱花，等把土豆炖烂后，炝进白菜，再把鲜花速递葱花倒进锅里。睡一定要保证高质量，睡要睡足，睡稳。保证在心静的状态下睡眠。该想的事，在睡前想完，不要边睡边想。当年，五大家组成专案组查我问题的时候，我可以在被审问的状态中睡熟。同仁们都说我心大得没边儿，其实不是心大，是我心静，我心中没有乌七八糟的东西。
为什么唠起厨房这个话题，缘于昨天我去给侄女做一顿便饭。侄女回老屯，侄女婿不会做饭，让我去看看，帮帮忙。说真话，这是我自做饭以来最生气的一顿厨艺表演。可以说侄女家锅不像个锅，灶不像个灶，调料没有像样的调料。难怪侄女总说我的鲜花快递外孙子，她的儿子不愿意吃饭，就她那锅、那灶若能做出下饭的菜来比登天还难。侄女怕液化气钢瓶不保险，用电磁炉炒菜，而她电磁炉上的锅却是一个凸凹不平的锅，用这样的锅怎么能炒菜？所以任何菜用这样的锅，这样的灶，只能是炖，不能是炒。而大多数青菜，是不能炖的，只能是炒，而且要大火爆炒。想想看，蒜薹、西葫芦、西红柿、黄瓜片、圆葱、韭菜、豆芽……，这些菜没一样炖烂了好吃，这些菜炖烂了跟馇猪食没什么两样。年轻人喜欢吃清脆的食物，吃起来有滋味，有嚼头，也有营养。可这样的炊具你怎么能保证菜品的质量？做出的菜怎么能让孩子满意？不可能！
昨天晚上我做了个蒜薹炒肉。没办法，先费力气把肉炒熟，再把肉和油加热到极点才放蒜薹，比往常在锅里多焐了三分钟，勉强炒出来。我觉得不尽意，外孙子吃得很香，竟然吃了两碗饭，把菜吃光。把侄女跟我说的孩子不愿意吃饭，横扫进历史的垃圾箱。
要说侄女没钱，那天底下几乎全是穷人了，可侄女为什么在厨房上不肯下赌注呢？说到底，就是对厨房没有热情。用侄女婿的话说，能对付个饱就行。可人为什么要对付呢？人若在吃上对付，还能有认真的事该做吗？
外孙子喜欢吃肉，但侄女和侄女婿阻止他吃，说吃肉容易困，对学习不利。这是什么道理呢？老年人忌过多的食肉，怕脂肪沉淀，孩子怎么能控制呢？孩子需要脂肪来吃撑正常的生理生长啊。外孙子一米八十多，才一百一十几斤，这怎么成？他身上的营养别说维持繁重的学习，连维持正常的生长都难。都说孩子发苶，这样的饭菜没有不发苶的道理，严重的营养不足必然会导致精神分散，不能集中。
更不知为什么，侄女给孩子喝的没一样是我喜欢的。什么营养快线，什么可口可乐……。以我看全是些垃圾。过量的网上订花添加剂，过量的碳酸对身体没好处。其实，世上最好的饮料就是白开水！
昨天，我跟侄女打了招呼，决定今天领侄女婿去街里置办些东西，把她们家的厨房建设好，保证让外孙子能吃饱吃好。
年轻的父母，为了你的孩子能正常生长、生活，请在厨房里用些心。